制霸内娱选秀圈的丝芭传媒,其光鲜背后藏着最“硬核”的法务部——据粉丝统计,该部门曾保持虹口区法院不败纪录。早在2010年丝芭前身上海久尚演艺经纪有限公司时期,就曾与李雨桐对簿公堂,最终胜诉获赔150万元违约金及损失。2012年10月14日SNH48在上海完成最终选拔,丝芭王国正式启航,法务部在合同解约领域更是所向披靡。数据显示,丝芭近年227件司法案件中,73件与合同解约相关,而第一代成员的解约之路,满是觉醒的勇气与沉重的代价。
2013年,俞慧文的解约官司成为SNH48体系内早期标志性案件,公开裁判文书揭露了诸多不平等约定。作为成员,她每月仅能拿到2000元生活补贴,违约却要承担最高1000万元的天价违约金——培养期3年内500万、3-5年800万、超5年1000万,而丝芭却拥有无条件解约的权利。更苛刻的是补贴发放规则,迟到扣60元、事假扣520元、旷工扣500元,俞慧文每月实际到手仅900多元,低于当时上海1450元的最低工资标准,小偶像们近乎零收入训练。最终法院虽认定俞慧文违约,但考量其知名度低、尚处训练前期,将85万元索赔额酌情降至20万元。在十多年前,20万元对普通家庭绝非小数目,成功解约的俞慧文彻底退出演艺圈,2018年被粉丝发微博庆祝结婚。
俞慧文之后,一期生董芷依成为丝芭法务的下一个“练手对象”。20岁的她训练期间请假探亲两周,几天后便被负责人告知无需归队训练。彼时的她尚未认清公司强硬态度,选择据理力争,却彻底被搁置,再也未收到工作安排。两年后,她沦为被告。不甘的董芷依曾向公司老总发邮件倾诉梦想与困境,坦言“那个时期好黑暗,看不到任何希望,我可能永远活在那片阴影下”,得到的回应却仍是“不用学也不用练了,好好准备考试吧”。最终,董芷依同样赔偿20万元才得以脱身。后来她考上中戏,2019年签约滨崎步所属的爱贝克思公司,勉强延续演艺生涯。多年后董芷依在知乎坦言,退团的核心原因是精神霸凌:当时丝芭与日本公司合作,她向日本发型师闲聊时流露不开心情绪,被高管曲解为“耍小聪明抢C位”,类似的精神打压让她彻底决心逃离。
一期生中还有未成年成员,蒋羽熙12岁便签约丝芭,提出解约时,家人控诉公司让未成年人穿比基尼、招收童工。但丝芭早有防备,主张双方是教育培训与实践演艺关系,而非雇佣关系。考虑到蒋羽熙年纪尚小,法院酌情判赔15万元,不过该案件最终以丝芭未交诉讼费按撤诉处理,疑似私下和解。值得注意的是,丝芭在解约索赔中采用“成本计件化”逻辑,场地租赁费、3000元餐饮费、11套演出服装费等均平摊到每位成员身上,即便是盒饭标准的餐饮也需全额折算赔偿。蒋羽熙曾在庭上抗辩:“衣服我已经还回去了,我只是绿叶位置,为何要平摊这么多?”但在丝芭的商业模型中,艺人更像可视化商品,而非独立个体,她们身上飘动着成本与收入的报表,是被预设好的“待收债权”。
第一代成员的解约抗争,是对不平等合约的觉醒反抗,但每一次觉醒都伴随着巨额违约金的沉重代价。她们的遭遇,也揭开了丝芭早期商业扩张中,以严苛合约和强势法务保障公司权益,却忽视艺人合理权益的残酷一面。这些年轻女孩用青春与积蓄换来了自由,她们的觉醒与代价,也成为丝芭发展史上不可磨灭的注脚。